高中時老師一句話讓我自卑數(shù)年
我上初中時,偏科極其嚴重,所有文科類學科我?guī)缀醵及渭,所?a href='http://databaseit.com/likejingsai/' target='_blank'>理科類學科我全都倒數(shù),中考時,語文滿分120分,我考了115分,數(shù)學就只有56分,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:我只喜歡文章、喜歡閱讀。
我5歲時,爸爸承包了一所即將廢棄的學校的土地和房子,我們搬家過去時,學校里還有最后一屆學生,恰巧就和很多老師成了鄰居,他們搬家時,我爸爸有一輛拖拉機,免費幫他們把家當從村里運到鎮(zhèn)上,出工出力不要錢,老師們出于感謝,便把家里一筐一筐的書全都留給了我家;
書的種類很多,有小人書、有散文集、有小說,于是,我就從帶圖畫的小人書開始,一本本每天在家看,日積月累,我從小到大,語文成績一直都很好;
但是這對于升學沒有任何用處,以我當時的總分,上不了高中,因為全年級768人中,大概只有80-90人能上高中,我的總成績在280名左右,顯然是初中畢業(yè)的準打工妹一枚;
但有,學校搞了一次舞蹈比賽改變了我的命運,那時候這種比賽班主任不會安排尖子生參加的,于是這活落在了我頭上,我自編自演了一支舞,結果得了第一名;這引起了學校音樂老師的注意,她專門找到我問我怎么學的舞蹈,因為那個年代全鎮(zhèn)都找不出一個專門教跳舞的人;
當?shù)弥耶敃r家里連電視都沒有,完全無師自通以后,她覺得我是個音樂人才,問我以后想不想學音樂?我當時完全不知道學這個能干什么,但是老師問我,哪里敢說“不學”。
到了上初四(當時是5+4)時,恰巧縣里一所普通高中為了能和重點高中拼升學率,開了一個藝考班;
當年“藝考”這倆字對于農(nóng)村家長來說,完全就是“不務正業(yè)”的代名詞,所以很多文化課成績夠上高中的孩子,家長是不許他們學藝術的,高中的專業(yè)老師便只能在中考之前到下面各個初中選拔學生,參加選拔的,也都是原本成績不夠上高中的學生;
當時非?春梦业囊魳防蠋熤苯酉蚋咧邢聛磉x拔的老師推薦了我,我記得很清楚:讓我跳了一段舞,本來覺得我舞感很好,想讓我學舞蹈,結果又覺得我太胖了,所以用風琴彈著琴讓我模唱了幾個音階,覺得我樂感也不錯,隨即敲定讓我學聲樂;
就這樣,在文化課成績完全不夠上高中的情況下,我靠著音樂順利進入高中,成了一名“藝術特長生”。
萬萬沒想到,高中開學第一天,高一的語文老師給我上了人生中終生難忘的一課:
我中考的語文成績是115分,初中畢業(yè)班的語文老師告訴過我,這個分數(shù)是全縣語文單科第一,我對此很開心,語文也算是我整個初中生活的一縷光;
放在現(xiàn)在這個年代,768人,排280名可能勉強被叫個“中等生”,但是在那個年代,除了前90名能上高中的學生,剩下的都是“差生”,老師不會正眼瞧一下;
我清楚的記得上初四時,我和一個年級第50名的同學一起走路,數(shù)學老師路過順嘴問:“現(xiàn)在這個時間你們覺得夠用嗎?”那位同學沒說話,我怕老師尷尬,便回答:“我覺得夠用。”結果數(shù)學老師瞟了我一眼說:“沒問你!”
所以可以想象280名的年級成績在老師眼里是個什么“物種”,基本是空氣;當然也有不把我當空氣的,就是語文老師和音樂老師;
高中第一年,藝術特長生是被編在普通文化課班里的,在高一開學的第一天,我滿心期待著和語文老師見面;
語文老師來了,是一位高高胖胖的中年女老師,短發(fā)、皮膚很白,帶著一副黑框眼鏡,她走上講臺,用犀利的眼光環(huán)顧了一下四周,突然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冷笑:
“咱們班有幾個藝術生是吧?來舉舉手!”我們大概五六位藝術特長生舉起了手,互相也都看了一下;
這是語文老師說:“你們不要忘了你們幾個是憑什么進高中的,希望你們好好學習,別打擾別人。”我們幾個都驚呆了,面面相覷,很驚訝一個老師會在開學第一天的課堂上說出這樣的開場白;
然后,還沒等我們緩過神來,她接著說:“我看有一個藝術生語文成績是115分啊!這死耗子讓你撞得!”然后她皮笑肉不笑的翻了一下手里的一頁白紙,繼續(xù)說:
“即使你考了115分我也不會覺得你怎么樣,考得再好你也是個藝術特長生,你也別指望我會對你另眼相待!”
如果說前面那幾句話是對我們幾個藝術特長生的全面否定,那后面這幾句話就是對我的“精準打擊”了,盡管只有15歲,我依然毫不掩飾的向她投去了憤怒的目光,她和我對視了幾秒,可能從我的眼神中,已經(jīng)知道那個語文考115分的藝術生就是我了,所以她白了我一眼;
后來,我從藝考班同學和后來學弟學妹口中得知:這位老師一直很歧視藝術特長生,每次見到學藝術的學生都是白眼相待,每一屆藝術生都被她各種冷嘲熱諷過。當然,我作為唯一一個語文成績考了全縣第一的藝術生,必然是會被她“重點關注”一下的。
盡管知道這些,我依然無法釋懷,直到現(xiàn)在,她站在講臺上那種高高在上地不可一世,嘴角里地譏笑,眼神中地蔑視,我都歷歷在目,二十多年中,無數(shù)個夜晚我都在想:
她憑什么?素未謀面,無冤無仇,她憑什么以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、輕蔑的眼神、不屑的語氣去否定一個孩子從小的熱愛以及堅持所換來的成績?
因為她別開生面的“高中開場寄語”,導致我整個高中三年都是灰暗的,每天在深深的自卑和自我懷疑中,總覺得每個老師都用嘲諷和蔑視的眼光看我,所以整個高中,說話都很少;
后來,我讀了大學,那個年代,本科畢業(yè)還是可以做高中教師的,畢業(yè)后,我順利考入了縣城里的重點高中做音樂老師,幾年后,因為并校的原因,我當年讀的那所普通高中,并入了重點高中,機緣巧合之下,我和當年那位印象深刻的語文老師,成為了同事;
很顯然,她早已忘記了我,但是,對我來說,她化成灰我都認識;或許很多人會說做人要豁達、要寬容,我自認為并不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,但是怎么辦呢?我就是無法做到原諒和豁達;
從我做老師那一天開始,我就每天告誡自己: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每一個孩子,我內(nèi)心所受過地摧殘和煎熬,堅決不能讓我的學生再受一遍;
工作十幾年后,我成為了學校藝考組的負責人,藝考班是所有文化課老師爭搶的班級,因為:升學率高,獎金高;藝考班是一半文化課一半專業(yè)課,所以文化課老師的工作量相對較少;
我作為負責人,會負責確定哪些老師成為藝考班的文化課老師。有一天,當年的語文老師來找我,跟我說自己想要帶藝考班;
我很堅定的跟她說:“您不適合,帶任何學生,都需要相信學生、尊重學生,才能帶好這些學生,您骨子里對藝術生有歧視,肯定帶不好!”
她很生氣,質(zhì)問我:“咱們之前沒打過交道吧!你怎么就隨便給我安一個歧視藝術生的帽子!有點小權也不是你這么用的!”
我鎮(zhèn)定的看著她問:“黃老師,您不記得我了?我就是當年那個語文考115分的藝術特長生啊,您曾經(jīng)站在講臺上親自說過:考得再好也是個藝術生,別指望你對我另眼相待!我對事不對人,我要對這一百多位孩子負責,我不能安排一個骨子里對他們有歧視的老師來教他們。”
她突然震驚了,看著我久久不說話,緩了很久,她低下頭,轉(zhuǎn)身走了。
不知道為什么,她走后,我突然淚如雨下,站著很久不能動,那是我積壓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和不甘;
在那之后她再也沒有找過我,除了必須要參加的會議,我從來不會出現(xiàn)在任何有她的場合,這么多年,我依然恨她,是的,讀了很多書,經(jīng)歷過很多事,走過了很多路,依然找不到一個原諒她的理由!
于她來講,那只是她無數(shù)輕飄飄話語中的一句;我只是她無差別其實和打擊中的一員;于我來講,是被澆滅的希望之火,是被暗淡了的整個青春年華,年華已逝,永遠無法找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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